王司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，攥着麦克风的手全是汗。他死死盯着人群里那个穿黑 T恤的身影——板寸头，塌鼻梁，跟李三那张欠揍的脸一模一样。

“老板，咋了？”赵磊举着伞凑过来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“那不是李三啊，是他弟李二，以前跟他哥在菜市场收过保护费，后来跑路了。”

“李二？”王司松了口气，后背的汗却把 T恤溻透了，“他来干啥？看热闹还是找事？”

“管他干啥。”赵磊从兜里掏出个对讲机，“我让几个志愿者盯着他，敢乱动就摁住。”他拍王司胳膊，“苏晓晓他们都准备好了，快开始吧，台下都等急了。”

王司深吸一口气，举起麦克风：“同学们！SX大学第一届狂欢夜现在开始！首先，有请苏晓晓乐队！”

台下的欢呼声差点掀翻雨棚。苏晓晓抱着吉他走上台，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，却笑得比荧光棒还亮。前奏一响，原本喧闹的操场突然安静下来，只有手机闪光灯在黑暗中连成一片星海。

“这歌可以啊。”王司站在侧台，听着台下渐渐响起的跟唱声，心里有点得意——上辈子没机会现场听，这辈子算是补回来了。他看见张教授坐在第一排，正跟着节奏点头，二胡盒子放在脚边。

“王总眼光不错。”林薇表姐举着手机录像，“‘校圈’上已经刷爆了，全是苏晓晓的视频，好多外校的都在问咋进来。”

“让他们羡慕去。”王司看着实时数据，“校圈”的在线人数突破了三十万，新增用户还在疯涨。他突然想起个事，“周明爸的麻辣烫摊咋样了？别让老爷子忙不过来。”

刚走到摊位前，就看见周明爸正踮着脚给学生递碗，表哥在旁边收钱，两人忙得满头大汗。“小司快来帮忙！”老爷子喊，“汤都加了八回了，面马上就不够了！”

“我让赵磊从商户那调点过来。”王司刚掏出手机，就听见旁边一阵欢呼——捏面人的老爷爷居然用面团捏了个苏晓晓的样子，惟妙惟肖，举着面人的女生笑得合不拢嘴。

“给我也捏一个！”王司挤过去，“就要这个，多少钱？”

“不要钱。”老爷爷笑得胡子翘起来，“你这活动办得好，让咱老手艺也火了一把。刚才有个电视台的，说要采访我呢。”

正说着，张教授背着二胡走过来，看见王司就笑：“该我上场了，给你露一手《赛马》，保证比乐队还炸。”他突然皱眉，“李二咋跟苏晓晓她表哥凑一块儿了？”

王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李二正跟个戴眼镜的男生嘀咕着什么，那男生正是苏晓晓那个想要钱的表哥。“操。”他心里咯噔一下，“赵磊！把那俩货给我盯紧了！”

张教授的二胡一拉响，操场瞬间沸腾了。快节奏的旋律配上学生们的叫好声，比任何流行歌曲都带劲。王司看着台下疯狂摇摆的人群，突然觉得这老头比自己还懂年轻人——谁说非遗就得死气沉沉的？

二胡刚拉完，苏晓晓就跑过来，手里拿着张纸条：“我表哥说想跟你道歉，刚才是他不对。”

“让他滚。”王司盯着不远处的李二，“管好你亲戚，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。”他突然提高声音，“接下来！校园十佳歌手评选开始！想上台的赶紧来后台报名！”

报名的学生排起了长队，有抱着吉他的，有拿着歌词本的，还有个男生背着个大古筝，一看就挺有噱头。王司正看着热闹，赵磊突然跑过来，脸色发白：“老板！李二刚才想往舞台电线那儿泼水，被志愿者拦住了！”

“反了他了！”王司攥紧拳头，“把他给我揪过来！”

李二被两个志愿者架过来时，还在挣扎：“你们凭啥抓我？我就是路过！”看见王司，突然怂了，“我就是想问问，能不能给我弟李三求个情……”

“求情有屁用。”王司冷笑，“他放高利贷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？”他掏出手机，“要么现在滚，要么我报警，让你跟你弟作伴去。”

李二还想说啥，苏晓晓的表哥突然跑过来，拉着他就走：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！”两人很快消失在人群里。

“就这么放他们走了？”赵磊不甘心。

“不然呢？”王司踹他一脚，“跟这种人置气，耽误了狂欢夜咋办？”他指着台上，“快看，那个弹古筝的男生火了！‘校圈’上的投票数都快超过苏晓晓了！”

台上的男生穿着汉服，古筝弹得确实不错，配上他清瘦的长相，台下的女生尖叫得快把嗓子喊破了。王司看着投票数据，突然笑了：“这小子要是签了‘校圈’，肯定能火。”

陈默突然举着平板电脑跑过来，屏幕上是“校圈”的后台：“老板！服务器又崩了！在线人数太多，投票系统扛不住了！”

“加钱！再租二十台服务器！”王司拍板，“让阿里云的人通宵盯着，今晚必须保证顺畅！”他看着台下依旧热闹的人群，突然觉得这一切都跟做梦似的——上辈子只能在电视上看别人的狂欢，这辈子却成了这场狂欢的主角。

午夜十二点，狂欢夜接近尾声。王司再次走上舞台，看着台下依旧兴奋的学生们，突然有点感慨：“感谢大家来参加狂欢夜！明年，我们一定办得更精彩！”他举起手机，“‘校圈’上的抽奖现在开始！一等奖是十台最新款手机，只要参与投票的都能抽！”

台下的欢呼声再次爆发。王司走下台，看见张教授正跟捏面人的老爷爷喝酒，周明爸的麻辣烫摊前还有人在排队，苏晓晓和乐队成员在收拾乐器，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笑。

“老板，数据出来了。”陈默递过来一份报表，“‘校圈’新增用户两百万，下载量冲到了应用商店榜首，好多商户都说明天要跟咱续签合同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王司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人群，心里突然空落落的——狂欢总有结束的时候，但生活还得继续。他掏出手机，想给爸妈打个电话报喜，屏幕上却弹出一条陌生短信：“狂欢夜不错，下次带你玩玩更大的——李二。”

王司皱起眉，把短信删了。赵磊凑过来看：“咋了？那孙子还敢骚扰你？”

“没事。”王司笑了，“他要是敢来，咱就再给他办场‘狂欢夜’，不过地点得换看守所了。”他拍着赵磊的肩膀，“收拾收拾，明天还有得忙呢——‘校圈’火了，后续的运营可得跟上。”